琥珀

兴致来了什么都有可能写。

新世纪大厦(壹)

银翼杀手AU,是个哈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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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西的妆被她哭花了,黑色的眼线从眼角晕开,可怜又狼狈。酒吧里正不识趣地放着上个世纪的忧伤情歌,她刚平静下来不久便又开始抽抽搭搭。

“我还是不相信他是复制人,他和别人没什么两样。”潘西用手腕擦了擦眼泪,眼线液在她的手腕内侧留下一道黑色的印痕。

德拉科给潘西递上了餐巾纸,耐心地等她稍微平复了心情,才用他最温柔的语气向她解释:“复制人与人类的外观和思考能力是完全一样的,想要分辨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
“可是他心思那么细腻,对我那么好。”潘西不甘地望着德拉科,“他还和我讲过好多好多有趣的事,他的童年的彩色陀螺,他在南极国的探险,那些怎么可能是假的?”

“为了不让复制人意识到自己的身份,他们的记忆都是人为植入的。很遗憾,陀螺呀南极国呀,这些可能只是被用来使他相信自己记忆的‘乡愁’罢了。”

“那爱情呢?复制人难道也能有感情和欲望吗?”潘西不肯放弃。

德拉科低下头,他的话坦诚而残忍:“那当然,只要有思考的能力,万事万物都会拥有欲望和爱情。只不过复制人的情感是不被允许的。”

潘西彻底崩溃了,她趴在酒吧的玻璃桌子上,撕心裂肺哭着。哈利实在看得不忍心,他想安慰潘西几句,但因为嘴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焦头烂额地盯着面前的酒杯。酒吧里旋转的暗红灯光时不时地掠过玻璃杯子的表面,有种流光溢彩的美。

“把他忘了吧。”德拉科轻声细语道,“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。”

德拉科用眼神示意哈利,让他也附和点什么,哈利捏了捏满是汗的手心,对潘西说:“对,让过去都过去吧,你很快就会爱上别的什么人的,到时候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。”

没预料到哈利会这么说,德拉科飞快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他的小腿。哈利痛得不得了,虽然完全不明白德拉科在暗示些什么,但他知道这是个暗示,所以他只得咬牙憋住了叫喊。潘西的身体僵了一下,沉默片刻后,她又哭得更凶了。

哈利完全手足无措,他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,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话有什么错。德拉科瞪了哈利一眼,好凶的。

“复制人的生命只有四年,在这短暂的四年里能有机会与你相爱,这对他而言是再美满不过的事了,所以放下吧,你给了他足够的幸福,他没有遗憾,你也不该有遗憾。”德拉科劝慰着潘西。哈利觉得连德拉科自己都不信这段话,但它意外地对潘西有效。她的哭声渐渐微弱下去,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哈利脑子里时钟又响起了焦躁的滴答声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过了好久,潘西终于擦干了眼泪,她起身与德拉科拥抱,德拉科又在她耳边安慰了几句,她才好不容易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。

“再见。”

德拉科点点头,与潘西道别,潘西颤颤巍巍地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一步,又停下身,回过头来,举起她那杯没有喝完的马提尼,一股脑全泼在了哈利身上。把杯子摔碎到地上,高跟鞋蹬得嗒嗒响,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“你怎么可以这么蠢?”刚刚出了酒吧门,德拉科就生气地对哈利吼道。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,德拉科还是给哈利留足了面子。

他生气时苍白的脸涨得有些红,终于有了点人的样子,还挺有趣的。这么想着,哈利还是没弄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。

“你不能那样和一个女孩子说话。”德拉科叹了口气,他觉得哈利完全无可救药了,“你的话完全就是在说她是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,她的男朋友死了,她正伤心着呢。”

“女人太麻烦了。”哈利咕囔着。

“对,所以我才从来没见过你和女人出去约会。”德拉科讽刺道,“银翼杀手中的精英竟然连女人都解决不了。”

哈利满不高兴地裹紧大衣,走进了细雨里。肮脏阴暗的街道上分不清白天与黑夜,永远都罩着一层灰蒙蒙的迷雾。红的紫的霓虹灯奄奄一息地闪烁着,染上色彩的氤氲雾气在空气中缓慢流转,又无处可逃。

德拉科跟上了哈利,问:“你生气了?“

“没有。“

“我不该对你吼,但你也有错,她是我的好朋友,我告诉过你的。”

“你才认识我多久,你知道我什么?”哈利心情烦躁,“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搭档?”

“哦?我倒觉得能和你搭档是我三生有幸。”德拉科没劲和哈利争吵。

他们沉默地并肩走着,锈迹斑斑的巨大飞行船在天际滑行,像一条黑色的鲶鱼,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嘶哑声响。高楼大厦像无情的渔叉将飞行船团团围住,它困兽犹斗。

哈利抬头往飞行船的方向望去,指着鱼肚的最显眼的那栋高楼就是新世纪大厦,它过去叫世界贸易中心一号楼,更早之前叫自由塔,它见证了这个城市过去的繁荣与辉煌,以及如今的惨淡。二十一世纪初整个世界范围内都刮起了建造摩天大楼的攀比风潮,世界贸易中心一号楼在这场角逐中夺得了银牌,纽约瘫痪后,它失去了原本的职能,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旅馆,也被改名为新世纪大厦。

新世纪大厦就是哈利和德拉科这次出任务落脚的地方。他们在纽约蹲了快半个月才找到第一个复制人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伦敦。登上破旧的悬浮电梯,两人到了新世纪大厦第79层,7904号房。

进门后,德拉科连大衣都没脱,就抢先躺在了离门口近些的那张床上。

“这次的报告你来写吧,我不想写潘西的事。”

“你来写,我不擅长搞这个。”

哈利把灯打开,他睡了两个星期的那张床被德拉科抢了,他只能郁闷地坐在红沙发上,他不太想坐德拉科睡过的床。

“其实你说的是对的。”德拉科想起了什么,轻笑了一声。

“什么?”

“她会很快爱上别的一个什么人,然后把那个复制人忘得一干二净,我太了解她了。”德拉科翻过身来看着哈利,头发被弄得有些乱,“要知道,我和她是认识了快二十年的好朋友,在纽约又遇见她,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,还挺让人多愁善感的。”

“我对你没兴趣,不想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

“那我不说了,总之报告还是你来写。”

“我们可以轮着写,你写两个我写两个。”

“嗯。”

休息了一会后,哈利起身去浴室洗澡,听着水流声,德拉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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