琥珀

可能逻辑会有些问题，我应该看个几十部港片再写这玩意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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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讽刺，兜兜转转，哈利和德拉科还是在新世纪大厦里追查到米开朗基罗的行踪的。新世纪大厦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，偷渡者、公务人员、暗娼、二道贩子、旅客、杀手，都像候鸟一样来往寄居于此地，楼层越高，客房的条件便越高级。但哈利和德拉科一致认为这种安排是愚蠢的，纯粹是大厦的负责人为了贪图方便。毕竟谁也不会轻易忘记二十一世纪初在新世纪大厦发生的那起惨案。

坐悬浮电梯从第79层降到第6层是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，几乎每隔两三层它就要停顿一下，容纳客人进进出出。哈利和德拉科一开始被迫被一群戴墨镜的人分开，等保镖一样的人群走出电梯后，哈利迅速地挪过去，和德拉科粘在了一起。更多的客人不断地挤上电梯，等它终于到第6层时，哈利和德拉科已经适应了他们半是拥抱半是相互碾压的姿势，两人都已满身大汗。

走在第6层昏暗的走廊上，形形色色的人都向哈利和德拉科投来好奇、轻蔑或犹疑的眼光，装作没看见他们的人多半是心里有鬼。憧憧人影全似游荡的魂魄，与他们擦肩而过。终于到了走廊尽头，哈利松了一口气，敲了敲0604号房的门。

“1963”一个声音从门口的对讲机里传来。

“1865”哈利答道。

门开了一小条缝，开门的是一个瘦小的亚洲男人，他确认门外只有哈利和德拉科两人后才把门全开了。另一个形容枯槁的亚洲男人斜躺在一张沙发上抽着大烟。

“听说您昨天卖给了一个行动古怪的白人两把枪和一些子弹，我们想了解一下。”哈利开门见山。

“我见的所有人都行动古怪，包括你们。”亚洲男人露齿一笑，现出了两排黄黑的牙。

德拉科有些反感，但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。

“我们知道找上您的都是些穷途末路之徒，您也不是做的诚信生意，开个价码吧。”德拉科说。

亚洲男人伸出一只手掌，又握成一个拳头。哈利打开手里拎着的黑皮箱子，亚洲男人一眼就看出来钱还差了一半，他还没来得及皱眉，德拉科便二话不说掏出了支票和笔。找不到方便写字的桌子，德拉科只好把支票贴在哈利背上，填好了剩下的数字。

亚洲男人接过支票，仔细检查了普朗特银行的防伪水印，才满意地把它折成小方块塞在口袋里。

“你们花了大价钱，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而归。那个白人身高在一米八以上，黑发蓝眼，很憔悴的样子，他手头很拮据，只向我买了两把过时的ILHK-71和二十发子弹，明天正午在时报大厦49层4907交易。”

 

又来到时代广场，哈利发现上次的马戏团已经不见了，他心里莫名有些失望，但由于怕德拉科的耻笑，所以没有说出口。哈利和德拉科一大早便埋伏在4903号房，没有什么事做，他们闲扯着在伦敦的往事打发时间，没话说时就大眼瞪小眼，哈利一看德拉科，德拉科就忍不住要笑。等监听到4907号房的动静时，红色地毯上已满是烟头了。

德拉科和哈利分别持枪站在4907号房门口两端，哈利向德拉科使了个眼色，德拉科点点头，撞开了大门。

“不许动！”

米开朗基罗正蹲在地上检查他要的货，房里还有两个马仔。听到门撞开的声音与德拉科的命令，米开朗基罗惊慌地抬起头来，又迅速地做出判断，一枪崩了其中一个马仔，正中眉心，跳起身来挟持住另外一个，把枪口对准了那个倒霉蛋的太阳穴。

德拉科惊异于米开朗基罗的速度，他早就听说过，米开朗基罗即使在复制人中体力与反应能力也是最出类拔萃的，但他没料到这种机器般的干脆利落。哈利也用枪指着米开朗基罗，向他的左手边移动，试图包抄到一个死角。可米开朗基罗只是飞快地瞥了一眼哈利，一边死盯着德拉科，一边随着哈利的动作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。

这个马仔大概是经验不够，明明乖乖做好人质就有保全自己的机会，可他偏不安生，不仅哭喊求饶，还徒劳地试图挣脱米开朗基罗的牵制。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，米开朗基罗既要对付哈利和德拉科，又要把握好这个不听话的马仔，权衡利弊之后，他冷不丁地开了一枪，又毫不迟疑地反手把枪对准德拉科，马仔的身体僵直了，脑袋开了花，米开朗基罗松手让他倒在了地上。

米开朗基罗眼珠子一转，恶狠狠地对哈利说：“把枪扔了。”

哈利预想米开朗基罗一开始就没想给那个马仔一条活路，他本来打算必要时可以牺牲人质，可他不能牺牲德拉科。

“我怎么能保证你不会伤害他？”

“你把枪扔了，我从窗子外逃出去。”

没枪不能保证德拉科的安危，有枪也是一样，在这场对峙中毫无牵挂的只有米开朗基罗一人。再僵持下去没多大意义，还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。不顾德拉科的抗议，哈利把枪扔出好远，举手投降。

“很好。”

米开朗基罗又把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德拉科身上，他一边向后退，一边忌惮着德拉科手里的枪，待他的后背终于靠上窗户下沿时，他又向德拉科命令道：“退后，退到门那里。”

德拉科实在没有斗得过复制人的把握，只能照米开朗基罗的话做，等德拉科到了门边，米开朗基罗轻轻一跳蹲在了窗户下沿，一手抓住玻璃支撑自己，另一只手上的枪还是对着德拉科。

当米开朗基罗身体向后一仰，跳下窗外时，德拉科抓住机会开了一枪，但被他躲过了。哈利迅速捡起地上的枪和德拉科一起跑到窗边向外望去，却只来得及看见米开朗基罗破窗进入另一个房间。

时代广场不分昼夜的璀璨灯光与汽车的鸣笛声扰乱了哈利的五官，他大脑一阵眩晕，眼前的各色刺眼光芒变成了一片混沌，靠着意志力，哈利才没有向后倒去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德拉科焦急地问。

“没事，你看清他进了哪一层楼么？”

“没有，但也离我们不远，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。”

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，哈利和德拉科还是把时报大厦排查了一遍，没有再见到米开朗基罗，他们的失望也不是特别深。时报大厦是个徒有其表的地方，它从外面看上去气势雄伟，但实际上只是一个空壳，一百多年来它唯一的职责便是在大厦正面的电子屏上播放广告，它的内部早已破败不堪，阴暗潮湿的一个个格子间里不知道容了多少蝼蚁藏身。等他们回到停在大厦一楼门口的银色轿车上时，外面又是浓稠的黑夜了。

德拉科负责开车，哈利沉默不语地坐在副驾驶座，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。哈利的记忆里，米开朗基罗在纵身而跃之前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，有些嘲讽，又有些怜悯。但这个记忆是模糊的，那哀愁的目光也许只是一个幻觉。

“只能庆幸我们都没有受伤，他也只带走了一把手枪了。”德拉科有些内疚。

“可惜死了两个小朋友，报告不好写。”

哈利安慰地对德拉科笑了笑，这种幽默对德拉科是凑效的。

“反正这次是你写。”

“好好好，接着和我讲讲你那个不爱洗头发的导师？”

德拉科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在记忆研究实验室的时光，哈利虽然兴趣不大，但他喜欢看德拉科兴致勃勃的样子，更何况他现在需要这个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。

回到新世纪大厦后，躺在床上，哈利依稀做了一个梦，他梦到自己艰难地徒手攀登新世纪大厦的玻璃外墙，一点一点地把城市的车水马龙抛在身下，等他终于冲破浓雾，快爬上大楼顶端，他的手早已磨破了皮，鲜血弄脏了洁净的玻璃，他再也坚持不住，松手向凶神恶煞的都市坠落了。